陈锋

北京知名上市公司东方雨虹的员工股权激励计划出现巨亏事件，一是让其公司董秘一个月前的“灵魂发问”有了注脚，二是让投资者更加担心这家公司的基本面。

近几天来，东方雨虹的股价疲软不堪，看样子还要创新低，对于目前加了杠杆买了公司股票的员工而言，如坐针毡。而对于公司实控人李卫国而言，更是难受，兜底的承诺，如同在他屁股上绑了一个火把，火势已经快烧到肉了。

李卫国为什么把自己逼到这个份上？众说纷纭。如果能站在民企创业者的角度分析，或许能探知一二。

创业者多是有梦想、敢闯敢试者，换个词的话，是赌性大。另一个角度看成功的企业家，哪个不是借用资金杠杆？要么借亲友的钱，要么借银行的钱。借风使力，这些勇敢者就飞了起来。

企业最终能走向优秀，需要具足各种条件。在顺势中敢于博一把，让很多人改变命运。随便举例，所有民营地产企业，都是靠异于常人的胆识，在中国快速城市化的大背景下，从银行贷款拿地开发，从而铸就辉煌。广为传播的王健林名句，“什么清华北大，都不如胆子大”，即为此理。在投资圈，也有诸多赌国运成就伟业的例子，像沈南鹏、张磊、熊晓鸽、但斌等，在中国经济高速发展和资本市场不断成长中，站上财富的山顶。所谓时势造英雄！

李卫国也是这批人中的佼佼者。难能可贵的是，在成长过程中，他一路推出股权激励计划，让跟随的员工也享受到了财富增长的红利。据媒体报道，东方雨虹搞了好多期股权激励，除了最近一期出了问题以外，其他期参与者均是大赚。也正因为如此，跟随者越来越多，据报道公司一半员工参与其中。

所以，笔者认为，东方雨虹是家好公司，跟随李卫国的员工是幸运的。与这样的企业共同成长，比自己瞎投资更稳妥。但任何投资都有风险，如今出现了加杠杆下的股价持续下跌，这个风险，全部转到企业实控人身上，似乎是不公平的。

世人多以成功论英雄。失败的，当然会遭万人踩。在这波经济下行中，房地产企业损失惨重，头部房企悉数暴雷，而其连锁反应，将相关行业皆拖入寒冬，东方雨虹不幸裹入。

此时，我们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王健林的壮士断腕，想到王石一贯的谨慎，以及他决绝地阻止民企而拥抱国资入股万科。至少现在看来，万达和万科，比那些倒下的房企，日子好过得多。

许家印、黄光裕等人为什么倒下？他们也曾胆识过人打下万里江山。倒下只是因为不知进退，不敬畏市场。2015年的股灾，让很多人记住了“敬畏市场”这个词。我相信，“负油价”“妖镍”等事件，也让很多人将“敬畏”写入自己的投资日记本。

笔者想，东方雨虹此次舆情，给李卫国最大的教训，或者说最大收获，就是要敬畏市场。无论你过去取得多大成就，目前公司业务多么顺利，发展规划多么宏大，都不要忘了，个人能左右的事，非常有限。风险控制极端重要，甚至比获取收益更为重要。资本市场持续低迷，北向资金不断流出，市场看不到新增资金入场，就连贵州茅台，也一样难以承载其股价，遑论与房地产紧密相关的东方雨虹了，未来的风险一样不能小觑。

这次舆情高峰还未过去，如果员工启动法律程序追偿损失，李卫国是否能扛得过去是个未知数。据媒体报道，过去的股权激励推升股价走高后，实控人李卫国确实高位减持了不少钱。现在股价下跌了，李卫国要不要把套现的钱拿出来兜底？怎么兜底？什么时候兜底？这些都是问题。

从法律上说，实控人既然公告承诺兜底，员工有权行使权利。公司董秘也公开表示李卫国会履行承诺，并称李通过质押股权的方式，为员工持股计划提供担保，目前不存在强制平仓的风险。

笔者特意通过万得软件查了一下，目前李卫国个人的质押率为53.43%。这离监管部门要求的单一股东质押率不得超过60%的上限非常接近了。目前尚未查到李卫国是否在场外拿股权融资，即便没有，这么高的股权质押率，说明李的资金非常紧张了。

李有没有能力兜底？这或许是员工网曝此事的重要原因。和员工一样，我们也不希望看到悲剧出现。

这事让笔者想起了一个消失很久的名字，冯鑫，暴风科技的创始人。在2015那场股灾中，暴风科技的股价连续大跌，冯鑫号召员工购买公司股票，也承诺兜底。众所周知，暴风科技的股价持续破位，冯鑫后来因其他犯罪事件被抓，曾经风光无限的暴风科技就此一蹶不振，那些听从冯鑫大话而购买公司股票的员工，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摆在东方雨虹面前的问题还有，股权激励计划，是否故意误导投资者？董秘朋友圈的“灵魂发问”，是否故意误导投资者？李卫国至今未发声，是否存在其他重大风险？

我们不妨拭目以待。

（作者系华夏时报编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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