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美国西弗吉尼亚州规模最大的大学——西吉弗尼亚大学，因为财政问题，计划撤销9%的专业，包括本科和研究生院在内的全部外语系，以及7%的教职工。从新学期开始，本科生将不能再学习西班牙语、法语、德语、俄语和汉语，研究生也不能再攻读语言学和英语作为第二语言的学位。

西弗吉尼亚大学的官员认为，入学率下降和美国全国的高等教育趋势是导致语言系撤销的重要原因。该校官网的声明中也提出：“数据显示学生对语言类项目的兴趣非常低且还在下降，并且这种趋势并非西弗吉尼亚大学独有。”根据美国国家教育统计中心的数据，2010年至2021年间，外语、文学和语言学所有领域授予的学士学位数量在全美范围内每年下降25%，在西弗吉尼亚大学的主要招生州则下降了30%。

除了西弗吉尼亚大学撤销外语系的消息，近期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发布的《关于拟撤销“英语”等6个本科专业的公示》也同样引发了广泛的关注。中国科学技术大学教务处相关人员表示，撤销英语等专业是学校基于客观事实和学科优化的考虑，中科大英语专业很早就已经不招生了，并且培养文学学士也与学校人才培养定位不一致。

一些大学，撤销语言专业

近年来，语言类专业、外语系的撤销和合并一直是大众关注的焦点。早在2019年，就有记者报道称浙江省已有十几个院校的外语系开始“关停并转”。另外，湖南省也有高校将外语系和其他系合并组建成新的文学院。

在专业撤销方面，除了中国科学技术大学之外，今年以来，还有许多高校公示的2023年度拟撤销本科专业中也包含语言类专业。例如，今年8月，华南农业大学公示拟申请撒销从2020年开始暂停招生的交通运输、通信工程、社会学、音乐学、工业工程和商务英语6个本科专业。

在今年教育部发布的《2022年度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备案和审批结果》中，这些已经被公示撤销的语言类专业同样值得关注。

对于层出不穷的外语专业撤销新闻，有很多人甚至是英语专业的学生表示支持。他们认为语言更应该是一种工具而不是一个专业，学校应该多培养拥有高级语言技能的复合型人才；也有一些人持保留意见，认为语言专业比起撤销更应该被优化，不能因为实用性强就忽略了专业本身的闪光点。

但实际上，外语专业的撤销往往是多维度原因共同作用的结果。国外的案例表明，教学经费不足、招不到足够的生源是外语类专业被撤销的主要原因。由于教育经费的缩减，一些英国非常有名的机构，例如伦敦大学的东方与非洲研究学院就停止了对该院乌尔都语和印尼语专业的教学资金扶持。在欧洲其他国家，语言系也深受教育经费缩减的威胁。例如荷兰阿姆斯特丹自由大学取消了除英语外的所有外语专业；格罗宁根大学取消了丹麦语、挪威语、冰岛语、匈牙利语及相关专业，同时大量减少了除英语或荷兰语以外的其他语言项目的资助等。

对于国内高校而言，语言类专业调整更多的是和学校定位调整，专业招生和就业情况有关。据教育部高等教育司负责人介绍，撤销专业主要是一些不能适应社会变化需求和就业率过低的专业。对于一些工科类院校，裁撤这些专业，实际上是实现教育资源优化配置和整合的一个重要举措。另外，《2023年中国本科生就业报告》（就业蓝皮书）数据也显示，英语和翻译均进入2023本科“黄牌专业”，它们的毕业去向落实率、薪资和就业满意度综合较低，这或许是多所高校裁撤相关专业的主要动因之一。

语言类专业何去何从

一个很难被忽视的现状是，类似语言类专业这样的人文学科，发展缺乏经费、学生在就业市场上缺乏竞争力等情况依然严峻。通过外语专业的一些困境，许多人文专业在发展中所面临的困难也可见一斑。根据教育部每年发布的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备案和审批结果，2017-2021年五年间，被撤销数量最多的11个本科专业里，文科类专业占了7个。

《记者观察》曾就大学英语系转型等相关问题，采访过在复旦大学任教三十多年的蔡基刚教授。在他看来，英语专业之所以显得“差强人意”，归根结底是定位出了问题：长期以来，英语专业都把自己定位为语言专业，关注的是英语语言文学和翻译人才的培养，强调的是对象国的文化学习，长期以来都相对缺乏科技、经济等方面知识的学习。

2020年11月，由教育部新文科建设工作组主办的新文科建设工作会议上，发布了《新文科建设宣言》（简称《宣言》），对新文科建设作出了全面部署。《宣言》强调，将鼓励支持高校开设跨学科跨专业新兴交叉课程、实践教学课程，培养学生的跨领域知识融通能力和实践能力。要推动文科专业之间深度融通、文科与理工农医交叉融合，并融入现代信息技术赋能文科教育。

近年来，许多高校已经开始了新文科建设试点工作，例如闽南师范大学开展“新文科+区域文化”人才培养模式，培养“汉语+闽南语+英语”三语多能复合人才；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建成通专结合的“多语种复语，跨专业复合”人才培养机制，本科专业全面实现“外语+专业”的基础性跨专业培养，学生在本科学业修读期间可以修读三个专业课程，至少实现两个专业的系统学习，复语复合受益率达到100%。

还有很多学校设置了一些外语交叉学科，例如四川外国语学院设置了“国际经济与贸易+商务英语”交叉学科；中国政法大学设置了“外语+法律”新兴交叉学科，并在今年成功举办了交叉学科融合发展高端论坛，创新探讨“外语+法律”复合型外语专业人才培养体系，推动国家涉外法治发展，服务中国法治国际传播、法治外交、对外开放等国家战略需求。

除此之外，很多欧美高校的外语专业也一直在不断调整，例如斯坦福大学正在尝试，将计算机科学与语言、比较文学和区域国别研究整合成专业的新组合。

相信在不远的将来，外语专业会探索出更多适合我国发展道路的新方向。

主要参考资料：

[1]Anemona Hartocollis. West Virginia University Cutting Majors and Staff[N]. New York Time, 2023-08-21. Section A, Page 14.

[2]知名院校拟撤销英语专业？网友热议！[EB/OL]. 沈阳网, 2023-10-13.

[3]西奥·德汉,季丹. 大学为何要加大对人文学科的投入[J]. 探索与争鸣, 2017(05):123-127.

[4]樊丽萍. 撤销英语专业？大学外语系的“关停并转”[N]. 记者观察, 2019(02).

[5]教育部网站、各学校官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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