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特约记者 吕 克

“假唱是不是很糟糕？为什么还有歌手这么做……”“五月天被质疑假唱”风波持续发酵，引发更多人思考。此前，有博主通过技术手段分析，质疑五月天在近期的演唱会上假唱，但该乐队经纪公司发布公告坚决否认。中演协、中消协等部门已经关注并介入此事，如果最终认定为假唱，文化监管部门将按照相关条例进行处罚。其实在中外乐坛和各种演出活动中，“假唱”并非新鲜事，但对于假唱的具体定性和影响范围，一直存在争议。

“半开麦”“接唱”“提前录唱”

有观众和歌迷认为，“真唱”是歌手、乐队的基本操守，在演唱会上听假唱还不如直接回家听CD；也有粉丝认为，偶像既然上了台，现场播放的也是他们的歌声，就没必要苛责是不是在那几分钟真的唱了歌。此外，关于“半开麦”（麦克风打开，歌手开口唱，但同时保留30%-50%的人声原唱）、“接唱”（歌手唱容易的主歌部分，难唱的副歌部分切换录音），以及“提前录唱”（同场地彩排时现场收音，正式演出时选择性重放）等操作，是否都归入“假唱”的范畴，娱乐圈人士、媒体和歌迷也有不同的看法。

在今年夏天的大湾区电影音乐晚会上，74岁的香港传奇歌手徐小凤以《风的季节》《明月千里寄相思》《顺流逆流》经典曲目亮相，与巅峰时期的音色一般无二，当时社交媒体上就有传言她用的录音，但观众大多对此表示理解，毕竟这是一台带有怀旧性质的综艺晚会，而非公开售票的演唱会。可见，关于假唱的争议不仅存在于技术和法律层面，歌手本人的情况和演唱场合是否具有商业性质，也需要综合考虑。

80年前，欧美乐坛开始“对口型”

在音乐和演出市场更为成熟的欧美，多年来也有过不少假唱事件，牵涉其中的大牌歌手甚至包括迈克尔·杰克逊、麦当娜、布兰妮、玛丽亚·凯莉等流行乐巨星。专业媒体“工业内幕网”对于这种现象分析称，假唱（英语为Lip Sync，直译为“对口型”），是歌手在演出过程中让自己的口型和预先录制好的音乐同步，说白了就是假装唱歌，其实并没有发声。在欧美音乐行业内，假唱在上世纪40年代就已出现，有时是因歌手出现意外状况，譬如生病、声带受损，或需要激烈的唱跳等，但有时就只是不打算现场表演。某种程度上，很多人认为这是音乐家的欺骗，而随着音乐技术的不断进步，近年来越来越多歌手用上假唱。他们在巡回演出中疲惫不堪、嗓子损坏，但又指望着上台赚钱，假唱正好派上用场。有的歌手也并非完全对口型，而是混入部分真唱，尤其是在轻松的曲段中，可以亲自发挥一下。该媒体认为，“虽然这种操作也不值得鼓励，但总比全部对口型好一些。”

在欧美早期的一些娱乐、电视类节目和电影中，“对口型”更像是一种“双簧”式的表演技巧，帮助现场角色更准确地表达，同时也缩短制作时间和成本。不过在音乐行业，演唱会现场出现“假唱”，则需要更系统、更全面地评估，譬如迈克尔·杰克逊演唱会现场非常火爆，他因为要在台上边唱边做激烈的舞蹈和动作，不可能保证每句唱词都饱满准确，在演唱《比利·珍》时就曾采取现场演出和对口型技巧的混用。此外，麦当娜在个人巡回演唱会上，也曾用“对口型”演唱了名曲《现在我跟着你》，其他和声歌手在整个演出中为她助力不少，但此举遭到另一位英国资深歌手艾尔顿·约翰的质疑：“她不过是口型对得好罢了。”

德国组合因假唱名利双失

其他欧美大牌歌手如“小甜甜”布兰妮，“水果姐”凯蒂·佩里、贾斯汀·比伯、玛丽亚·凯莉、珍妮·杰克逊、瑞塔·奥拉、夏奇拉等都曾陷入假唱风波，最后大多以“技术故障”为由搪塞了过去。此外，像碧昂斯在2013年奥巴马就职典礼上的献唱，虽然听上去十分完美，但事后也承认自己用的是录音，不得不在新闻发布会上再唱一次，“因为我当时没来得及和乐队进行彩排”。美国女歌手阿什利·辛普森在《周六夜现场》的假唱事件，因电视转播的广泛影响力声名扫地，虽然对外解释“胃酸倒流”也于事无补。而欧美音乐史上最臭名昭著的假唱丑闻，还是来自上世纪90年代的德国流行组合“米力·瓦利”。当时该乐队专辑销量火爆，入围格莱美奖，却被爆料只是两个“对口型”的骗子，有一次在演唱会上话筒卡壳，歌声还在空中飘荡……事后乐队老板公开承认假唱，舆论哗然，不仅格莱美奖项被取消，还引发几十起诉讼。根据美国保护消费者权益相关法案，购买该乐队专辑和演唱会门票的歌迷有资格向乐队要求赔偿，牵涉人数高达上千万，乐队成员也因此身败名裂。

除了歌手，其实歌迷在假唱事件中也扮演重要角色——对于那些花了几百上千甚至上万元来抢购演唱会门票的粉丝来说，他们想听到完美但对口型的“假唱”，还是频频跑调的“车祸现场”？《巴尔的摩太阳报》评论称，如今人们早已习惯了MV中完美的音色和炫目的舞蹈，而在真实的演唱会上，麦当娜、布兰妮在没有背景乐和人声伴奏情况下，现场音色听上去“又尖又平”，“花费不菲的粉丝们，还会为了这样的歌唱效果鼓掌买单吗？”▲